第66章 手术很成功！
手术室门上方那盏刺目的红灯“啪”地一声熄灭。
孙臻园猛地从长椅上站起来，双腿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发麻，摇晃两下，险些摔倒。
她扶着冰冷墙壁，看着那扇缓缓打开的大门。
主刀医生拖着疲惫步伐，口罩垂在一侧，脸上满是汗水和倦意。
“孙警官，”医生嗓音沙哑，“手术很成功！
不过，柠檬还没脱离危险期，需要观察一段时间。”
医生叹口气，“子弹伤及肺叶，失血过多，再加上术后感染风险…接下来24到48小时是关键！”
“谢谢！你们辛苦了！”
孙臻园点点头，喉咙紧绷发出变调气音。
柠檬被推出来，浑身缠满纱布，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，一动不动躺在移动病床上。
孙臻圆一路跟到单独病房，留下陪着柠檬。
“你的伤？”
“没事儿！”孙臻圆摇头，“我的伤不重，不动右臂就行！”
“好吧！”
医生看一眼孙臻圆绑上石膏的手臂，日后能不能复健如初还不真好说。
这一人一犬只怕以后都很难回到警队一线继续工作。
监护室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格外催眠，孙臻园拖把椅子坐到柠檬身边，看着它缠满绷带的躯体随着微弱呼吸轻轻起伏。
“对不起！”
孙臻园轻声道歉，小心翼翼握住柠檬没有受伤的一只前爪。
平日里这只爪子强壮有力，此刻它却软绵绵地躺在她掌心。
“我没保护好你！”
就在这一刻，孙臻园感觉掌心爪子似乎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颤动。
她屏住呼吸，紧盯着柠檬身体。
在麻醉未完全清醒状态下，柠檬那截露出纱布外的尾巴尖，轻微向上翘了一下，又落回去。
孙臻园猛地抬头，看向监测仪，心跳频率确实有一丝变化。
“医生！”
她朝门外喊道，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。
“它动了！它的尾巴动了！”
医生、护士闻声而来，检查各项数据，朝孙臻园露出安慰笑容。
“这是好迹象，说明它有知觉，但不要抱太高的期望。
孙警官，它还没有渡过危险期！”
“好！”
柠檬微小动作已经在孙臻园心中点燃一簇火焰，它在用自己唯一能动的尾巴回应她。
“好孩子，你会挺过来的，对吧！”
她声音坚定，额头抵住柠檬毛绒绒的大爪子。
柠檬哼唧几声，好似在回应训导员。
病房在走廊尽头，房间不大，四壁冷白，窗户被百叶窗挡着，清晨时分露出几缕微弱光线。
柠檬躺在软垫上，胸腹部裹着厚厚敷料，一根胸腔引流管从绷带缝隙中延伸出来，连接着下方收集瓶，瓶内偶尔泛起气泡，证明肺部仍在艰难工作。
它前腿上埋着留置针，上方悬挂输液泵，维持生命的液体和药物一滴一滴，输送到它体内。
病床支着一张军绿色行军床，床单有些凌乱，一条薄毯随意堆在一角，床脚放着半旧军用背包，敞开着口，露出里面换洗衣物、洗漱用品的边角。
墙壁挂钩上钩着深蓝色警服外套，肩章上警徽在光线下折射出沉稳光泽。
警服旁边是柠檬印着“警犬”字样的胸背带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它往日奔跑时飞扬的气息。
孙臻园一直守在这里，王铁山来过一次，劝她去病房养伤。
“这里有医生护士照顾柠檬，小孙，你也需要休息。”
“站长，如果它醒来看不到我…会害怕！”
孙臻园摇头拒绝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柠檬。
“那好吧！”王铁山叹口气，“你答应我要定时换药、检查…尽量不要留下后遗症！”
他听医生说，哪怕孙臻园彻底好了，右手也没办法恢复如初。
可惜这样一个好警察，以后只能蹉跎在后勤部门。
孙臻园点点头，清楚自己伤情，破案追凶似乎离得很远，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柠檬。
她学习基础护理技巧，护士教她如何帮柠檬擦拭身体，如何通过注射器给它喂流食，如何识别疼痛或不适的迹象。
孙臻园学得认真，经过练习后，并不比护士差。
经过病情反复起落，柠檬终于度过危险期，伤口疼痛让它不时抽搐，喉咙里发出低低呜咽。
每当这时，孙臻园便会轻抚它额头，用最柔和的声音说话。
“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？那时你几个月大，咬坏我三双鞋。”
她轻声细语，看着柠檬因疼痛而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。
“基地里所有人都说你不适合做警犬，但我坚信经过训练，你会成为最优秀的警犬！”
孙臻园讲述着他们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，训练中挫折和成功，破获案件后兴奋喜悦，无人知晓的深夜陪伴……
她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，能够安抚柠檬肉体的痛苦。
一月光阴匆匆流逝，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，在病房地板上划出一道道斑马线。
孙臻园正用湿毛巾擦拭柠檬，每天都会做的事情，就在这时，她看见柠檬眼皮颤动一下。
她屏住呼吸，一动不敢动，生怕是自己看错了。
又一次，眼皮颤动更明显，然后缓慢睁开一条缝。
那双暗褐色的眼珠蒙着一层病痛阴霾，却准确看向孙臻园，它抬不起头，缠着纱布的尾巴轻轻扫了两下。
“好孩子！”
孙臻园声音哽咽，按响呼叫铃，柠檬始终看着她，眼神中满满依赖和重逢的欣喜。
医生、护士赶来，检查柠檬各项指标，脸上露出欣慰笑容。
“它挺过来了！”医生说，“真是不幸中的万幸！”
孙臻园认真听医嘱，伸手摸摸柠檬耳后，它发出满足叹息，尾巴又摆动一下。
“我知道你疼！”孙臻园额头抵着它，“咱忍忍就过去了！肯定可以好起来！”
“叩叩！”
王铁山站在门口，眼神复杂又欣慰，关上病房门，告知孙臻园案子近况。
“小孙，车里毒／贩有金凤蝶－茅晨，我们正在抓紧审讯。
从他联络人中，我们找到身披多个‘马甲’的赵军，已经控制起来，等待审问……”
“谢谢站长！”
孙臻园听到赵军被抓捕，心弦放松不少，**的危害比外面毒／贩大得多。
“柠檬，怎么样了？”
“刚醒！医生说，它挺过最难的阶段。”
孙臻园回答，目光温柔落在柠檬身上，以后他们一定可以越来越好……
